程真笑了:“或者可以呢。”
“我听那些专家讲,明年肯定就会升回去,现在是入楼市好时机,二十年一遇的大跌!”
程真不信:“我觉得还能跌,去年我看的那几个单位,今年同楼栋同朝向的成交价又低了,不用急。”
“如果你买单间,早就上车啦!就你一个小女人,死都要买两房,另一间拿来放你的骨灰?”
“多谢你的建议。”
“前段时间楼下有人来派过宣传单张,快要搞那个什么公积金。杜师爷出了名精于算计,你换间酒吧赚钱吧。去找那些外国人开的酒吧,西人思想开化,说不定就帮你缴了。”
“缴了有什么用,能帮我买楼吗?”程真盘腿在沙发坐下,揉揉泛酸的小腿,“如果帮不了就算了。”
“保你退休啊!靓女,青春有限,你又不找男友,不用替自己老了作打算?”
“我是不会老的——”程真大笑,“我这种人,只会直接死。”
“胡说八道!你没事就行,挂了。”
“拜拜。”
程真把手提电话放下。屋内是暖黄的灯,挂得很高,照出白衫黑裤的她一身无形倦怠,连影子也扭曲了。长长一团,跌在沙发背与墙壁缝隙,有点破碎。
她拿起茶几上的记事本,翻开大半,记下日期与金额,再写上累计数目。
台历圈住5月30日那一天——是珊珊缴学费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