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刘山从办公室出来,对我说,你怎么跟这个婊子说话那么认真?我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。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就是攀上了一个大款吗?我说,这是人家的私事,你也别不服气。刘山说,不是不服气,是看不惯。我说,可她并不因为别人看不惯而不那样。
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陈雪梅确实收拾了姚总。陈雪梅去的时候,姚总刚从外面磨面回来。磨面是姚总迎接她到来的一种仪式一种方式或者说一个程式。通过美容美发的手段使自己更富有朝气一些,更有亮色一些,应当算是中年男人的一种美德。陈雪梅放下坤包,坐下来之后并不说话。姚总满脸堆笑,问她喝什么。陈雪梅摇摇头。姚总坐到沙发上,轻轻搂住她。姚总说,那就看新闻。说着就把电视机打开。陈雪梅夺过遥控器说,告诉你,人穷了,是不关心政治的。换个台。于是就换了广告。姚总说,你洗个澡吧。陈雪梅说,不用了,像我这种人,洗了澡也是假干净。姚总说,宝贝儿宝贝儿,你怎么这样说呢,洗一下洗一下。说着,就伸出手去抱她。
五十多岁的姚总身体肥胖,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阶段。他像搬米袋似地把陈雪梅抱起来。陈雪梅仰着,由于抱得低,两头都拖在地上。抱到浴室,他已气喘吁吁了。陈雪梅一边脱衣,一边看着他那力不从心的样子痴笑。姚总也笑。陈雪梅脱到内衣时,叫他出去。姚总就出去了。姚总站在门口,无限甜蜜地倾听着哗哗的水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