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仪漠不关心,只吃力地起身,欲往罗汉榻上歪着,额林布最喜欢歪在那里,闲闲翻一卷书,仿佛世间一切都不与他相干。令仪方行至榻前,身子一软,便跌坐在脚榻上。
“姑娘当心!”碧萱上前扶了一把。
令仪却不起来,干脆在脚榻上坐正了身子,像是那天,额林布与她并肩而坐。
“你宅心仁厚,有容人之量是好事。但只有这些是成不了一家主母的,你要学会如何收服人心,若真能降服了她,这样的事自然再不会发生,你若降不住她……”
原来那时,他是在教导她。令仪轻握胸口,一对珠泪顺颊而下,她竟这样傻,那时竟领会不到他的心,他知有今日才教导她。既是这样,那他必是希望她能撑起东院的一切,就如他在时一般。
令仪紧紧握住拳头,仰面望天,似乎这样,便可以让那即将汹涌而来的泪水倒回去。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,方开口道:“碧萱,随我来!”说着起身直奔门口而去。她一个虚透了的人,忽然这样疾走,不免头晕眼花,一头栽向门框。
“姑娘!”碧萱惊得低呼,忙上前扶住。
令仪只觉眼前发黑,少不得咬牙,紧紧抓住碧萱的胳膊:“去找元冬!”
下房不过相隔一个回廊,令仪走来时,白苏、双花与曲莲正淌眼抹泪地窃窃私语,见她走来,忙迎上去。
白苏哭道:“奶奶可来了,元冬姐姐把自己关在房里,谁叫也不给开。早上双花去叫门,姐姐还呵斥她,这会子,任谁叫也没声音了。”